最近,许多人必定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张相片:武大学子纷繁“排着队,拿着爱的号码牌”,去听一堂爱情课。阶梯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,连台阶、过道上都是人,乃至教室的窗台上、窗外都“挂”满了武大学生。
武汉大学的“爱情心思学”课程爆火,窗台上、窗外都挤满了学生。图/武汉大学微信大众号
武汉大学的“爱情心思学”课散步“火爆”全网。
有人标明“十分仰慕”,“想去学习怎样谈爱情”;也有人宣布疑问,“谈爱情还用教?”
面临林林总总的声响,新京报记者对话开课教师——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心思学系教授、系主任、博士生导师喻丰,谈谈武大“爆火”爱情课背面的故事。
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心思学系教授、系主任、博士生导师喻丰。受访者供图
谈“爱情心思学”课
没想到如此火爆,课后还有学生继续诘问
新京报:上课当天,现场“火爆”到什么程度?
喻丰:“爱情心思学”这个课程是10月17日在武大的一个阶梯教室进行的,在一楼,原本估计是当晚6:30-8:30进行。我那天大约晚上5:45到的教室,其时就看到教室后边现已站满了学生,教室门都被堵住了,我和帮忙的教师挤了半天才挤进教室。接着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多,咱们陆陆续续开端坐在地上,并且把讲台周边也坐满了。后来觉得学生太多了,我就提早开端了。
讲着讲着,发现教室窗户外面翻进来了一个同学,后来又从窗外翻进来了一个女同学,还带进来一个小板凳,出于安全考虑,我提示了一下“别再翻窗户进教室了”,帮忙的教师也在帮我坚持现场次序。
我讲课的时分,也没太重视窗外究竟有多少人,是下课回去之后看到了热搜,看到了外面拍的视频和相片的时分,才知道本来那天来了这么多人。
新京报:之前有想到这门爱情心思学课会如此“火爆”吗?
喻丰:彻底没有,最开端底子不知道现场会来多少学生。我有想到或许会有不少学生来听,但没想到那天会处处“挂”满学生。
新京报:首要是哪些学生来听?
喻丰:本科生、研讨生应该都有。据我调查,当天既有情侣,也有独身的学生来听课,独身的学生相对较多。从男女来看的话,大致是均衡散布,但直观感觉男生相对较多一点。
新京报:课上你首要教学了哪些方面的常识?
喻丰:课上我首要讲了心思学中关于爱情的一些基本理论,抒发斯腾伯格的爱情三元论、眷恋理论、爱情的分类,以及一些类似PUA(原指“Pick-up Artist”,此处大意为情感操作)这样的不良爱情联系。此外还谈了跟什么样的人谈爱情、依据特征、爱情联系的整个进程等,其实都是比较深入浅出的介绍。
新京报:武大大众号中说到,在你的课程里,有层出不穷的新鲜名词调配逗乐好玩的图画,比方“白璧微瑕的艺术”“联系的末日四骑士”“爱情地图”等,能否讲讲这些爱情理论都是什么?
喻丰:课上讲的一些理论,有一些是前人的观念,也有一些是自己发明出来的。
“白璧微瑕的艺术”这个词是我“编”的,意思便是说,给对方展现自己的形象时,不要过于完美。心思学研讨标明,“一个极度完美的形象”并没有比“适度完美,但有一些‘漏洞’的形象”讨人喜爱。
“联系的末日四骑士”是约翰·戈特曼的理论。他在《夸姣的婚姻》一书中运用“末日四骑士”来隐喻婚姻联系中极具破坏性的消沉共处形式。戈特曼以为,末日四骑士分别是批判、轻视、辩解和暗斗。在一段亲密联系中,假如这四位骑士频频光临,那这段联系便好像被施了魔咒,难逃末日审判。
“爱情地图”我也不确认有没有其他学者提出,指的是构成一段亲密联系,需求两边对彼此十分了解,是一种无论是价值观仍是日子小事上事无巨细的了解。
新京报:课程完毕后,学生的反应表达?
喻丰:凭我直观感觉还算不错,课程完毕之后学生们还十分热心,许多都留下来继续问问题。比方,有一些同学问我该不该表达,我就会问他详细的一些状况,给一些主张。我会主张,表达不是单方面心情唤起了就要去做的,表达前应该确认对方也有相同的心情和情感,得确认对方对你有好感,才去表达。
还有的同学会问一些个人化的问题,比方没办法从上一段爱情中走出来,我就会跟他好好聊一聊究竟出了哪些问题。
武大“爱情心思学”讲座现场。图/武汉大学微信大众号
谈初衷和意图
期望能最大程度协助学生辨认不良爱情联系
新京报:为什么设置了一门“爱情心思学”的课程?
喻丰:它实际上不像网上说的是门课程,而是一堂讲座,一次学日子动。上一年我也做过一次关于“活跃交流”主题的讲座,本年再次约请我的时分,就想着做一次“爱情心思学”主题的讲座。
之所以讲“爱情心思学”这个主题,一方面,我自身在研讨活跃心思学,而爱情、人际交流等是活跃心思学的一部分,正好是我研讨的范畴之一。
另一方面,最开端定主题的时分,我在考虑什么样的主题是学生十分重视、感兴趣的,其时就猜测或许“爱情”这一论题咱们会比较感兴趣。咱们在日常工作中也发现,许多学生心思出现问题多半是跟人际交往相关的,而爱情是人际联系的其间一环,期望凭借这一论题促进学生心思健康的开展,所以最终就敲定了“爱情心思学”这一主题。
新京报:武大官微曾戏弄“武大学生对爱情如此神往”,你觉得是这样吗?为什么触及爱情的课程这么受学生和社会的重视?
喻丰:其实在我看来,不光是武大学生对爱情如此神往,好像陌生的大学生对爱情都是如此神往的。这次讲座之所以被咱们这么重视,不便是说明晰咱们都对爱情十分神往吗?
我觉得,今世年青学生对爱情神往是一件功德,应该被欣赏,不该该被讪笑。假如咱们都不神往爱情的话,那这个社会就出现问题了。
新京报:经过这次讲座,你期望对学生谈爱情供给什么样的协助?
喻丰:实际上,听几个小时的讲座就能了解该怎样谈爱情是不或许的。经过这次讲座,我期望学生们知道,心思学关于爱情、人际联系等是有一套经过科学查验的老练理论的,学生们能够在这样的理论引导下,树立一种对待爱情的正确价值观,从而凭借价值观去引导自己的爱情行为。
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,我期望经过这次讲座,能最大程度地让学生在谈爱情的进程中辨认不良的爱情联系,比方PUA联系等,防止进入不良情感联系。
谈“火爆”全网
“我便是一个一般的教师,期望咱们更多重视心思学”
新京报:讲座火了之后也引发了一些关于爱情课的谈论,对此你怎样看?
喻丰:我看到一些谈论在谈论开这门课的必要性,觉得“谈爱情还需求他人教吗?”其实在我个人看来,我觉得仍是需求教的。作为专业的教师不教授相关理论的话,许多学生或许也不会知道本来心思学有这么多关于爱情的相关理论。与此同时,假如咱们不讲的话,这个阵地或许就会被那些图谋不轨、传达PUA等不良手法的人占据。
此外,经过教师的教学,从立德树人的方向来看,能够必定程度为学生在谈爱情方面树立比较好的价值观。
新京报:在你看来,校园开设一门跟爱情有关的课程,有什么重要意义?其他校园是否应该仿效?
喻丰:其实现在有许多高校都设置了跟婚恋有关的课程和讲座,这不是一件稀有的工作。我觉得这未来应该成为一个开展的方向,我也期望经过这次咱们的重视,能够必定程度上推进婚恋教育课在高校的开展。
不光是跟婚恋相关的课程,与学生日常日子相关的范畴,都值得在高校中教授,这些都会影响学生未来的方方面面。
像我所研讨的活跃和品德心思学范畴,便是期望将心思学应用于日子的方方面面,培育学生的坚毅品质,让他们找到人生的优势、日子得愈加夸姣。
武大“爱情心思学”讲座外站满了听课的学生。图/武汉大学微信大众号
新京报:这次“火”了之后,对你个人有什么影响吗?
喻丰:对我个人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,无非便是相关的信息变得多了。
新京报:你曾几回在公共渠道上说过,“我仅仅一个一般的教师”,为什么会这么说?
喻丰:我自身的确便是一个一般的心思学教师,咱们能够不必太重视我这个个别,更期望咱们能够重视武汉大学,重视武汉大学其他十分优异的教师,重视武汉大学心思学系,以及心思学这个学科。
我觉得这次咱们如此重视这件事,也说明晰心思学这个学科有待于更大程度的宣扬和推行。心思学学科是十分贴近日子的,有许多值得咱们重视的理论。
谈大学生爱情
应该谈、要好好谈、回绝不良爱情联系
新京报:在你看来,大学期间的学生应该谈爱情吗?
喻丰:我觉得应该,并且这是我一向支撑的一个观念。
从现在这一代学生来看,咱们既往秉承的一些观念其实十分古怪:高中的时分不让孩子谈爱情,但恨不能大学一结业就让孩子马上成婚。
实际上,从爱情到成婚,这不是一个“全”或“无”、0到1的联系,而应该是一个渐进的进程。许多研讨都证明,具有一段亲密联系的人生比没有亲密联系的人生,夸姣感要更强一些。而爱情联系是一种十分安稳的社会支撑联系,当一个人遇到窘境、不高兴、不舒服等状况时,爱情联系能够供给一种十分好的心思协助或许缓冲。
与此同时,大学生的年岁处于成年前期,从开展心思学的视点上来说,一个人的关键性意图除了学习之外,还有便是要树立一段亲密联系。假如在这个时间段不去谈爱情,那比及30岁、40岁的时分就不早了,中年人又有中年人的开展方针。所以,我主张大学期间的学生应该谈爱情。
新京报:大学生应该表达权衡谈爱情和学业之间的联系?
喻丰:我跌倒主张大学期间要谈爱情,可是咱们应该掌握一条准则,大学的主业应该是学习。当爱情和学习需求权衡的时分,应该学业放在爱情之前,在保证学习的基础上,好好谈爱情。在我看来,大学生实际上彻底能够权衡好学业和爱情的联系,不仅如此,他们乃至还能在林林总总的社团活动中进行挑选,丰厚自己的大学日子。
新京报:大学期间的爱情,两边应该坚持一种什么样的情绪?
喻丰:首要,两边应该坚持一种比较相等的联系,这个首要是指信息上的相等,比方你知道我在干什么、我知道你在干什么;其次,两边应该持有类似的价值观,比方两边都共同以为学业很重要;最终,两边应该彼此姑息,比方两边由于某件事气愤,但咱们都理解气愤并不代表爱情联系的完毕,对立是能够谐和的,人生永久不是咱们想要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的,人生是要彼此习惯、彼此姑息的,在这样的彼此磨合中,两人才干构成一段相对安定的联系。
新京报:大学期间的爱情与未来步入社会的爱情,有什么类似和不同?
喻丰:在我看来,大学期间的爱情或许会比他们之后遇到的爱情联系愈加纯真和朴实,由于自身大学生不会面临那么多名利的状况。在成人国际的爱情,或许存在“由于我需求一段爱情才去爱情”、“由于我需求一段婚姻才去成婚”的状况,或许还要考量更多物质方面的条件。而在大学期间的爱情,或许就没有那么多名利要素,而更多便是由于“喜爱这个人”才谈爱情。某种程度来看,我觉得大学期间的爱情很夸姣、很值得。
新京报:近几年,大学生因爱情构成的极点事情偶有发生,对此你怎样看?
喻丰:辨认、防止和回绝不良爱情联系实际上也是我讲座的核心内容之一。这种不良的爱情联系有许多特色,其间最重要的一点便是,对一个人自负的控制。
社会上一些因情发生的恶性事情,部分便是来源于一个人对别的一个人自负的极度捧杀,捧杀之后或许会构成一种回转联系,开端冲击别的一个人的自负心,从而到达控制一个人的意图。
在此我想提示咱们,当在情感联系中被对方继续冲击自负心时,就应该要分外留意,好好辨认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一种不良的爱情联系。
新京报:你能否在爱情方面给在校大学生一些主张?
喻丰:首要,必定要辨认和回绝消沉的、不良的爱情联系,像PUA这样的联系必定要留意辨认,不要把某一特定的人当作你仅有的社会支撑。
其次,要坚持爱情联系中彼此的了解,两边的交流应该是实质性的交流,应该是灵通的。当咱们对对方的陌生“一目了然”时,便是两边联系老练和安稳的标志。
最终,我想对还没有谈爱情的大学生提一点主张,便是千万不能心急,不要“乱投医”。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拓宽自己人际交往的圈层和规模,去找到自己心仪的那个人,从而拓宽成一段良性的爱情联系。
新京报记者 徐美慧
修改 刘梦婕 校正 李世辉